莫宇軒悲涼的看了她一眼，走過去把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乾疼的喉嚨發出兩個字來：“簽吧。”

許湘思望著他俊朗憔悴的面容，心裡被針紥了似的疼，然後點了點頭。

“有筆嗎？”她問。

高秘書從兜裡摸出筆，上前給她。

許湘思拿起筆，戴著手銬的她簽字有些不方便。

隨著她簽字時的移動，手銬的稜角在紙上劃出一道痕跡來。

最後一筆收尾時，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結婚証上，是施蕙這個名字，所以她簽的是施蕙這兩個字。

高秘書上前拿過筆和離婚協議書，看到許湘思的名字被淚水打溼，吹了兩下，然後裝進文件袋裡。

許湘思看向莫宇軒：“我想跟你單獨說兩名話可以嗎？”

莫宇軒抿著蒼白的脣沒有說話。

許湘思自嘲的笑了一下：“算了，你肯定恨死我了，怎麽可能願意跟我說話。”

她默默地想，如果不是說要他來，她才願意簽離婚協議書，他肯定都不願意來見她最後一面。

高秘書離開的連二十分鍾都沒有，他就來了，肯定不會是從家裡過來的。

一定是他和高秘書一起來的，衹是不想見她，在外面等著。

莫宇軒看向高秘書，嗓音沙啞的厲害：“你去外面等我。”

高秘書點頭，退到了探監室外。

單獨肯定是不可能的，兩名女獄警在旁邊守著。

兩人面對面而坐，中間隔著一張長桌。

許湘思率先開了口，嗓音不複清悅：“對不起，我又騙了你。”

莫宇軒沉默著，眼角漸漸紅了起來。

“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衹是想告訴你......”

“爲什麽？”莫宇軒忽然開了口，打斷了她的話。

許湘思看向他，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悲痛而陌生，她的心裡泛著痛感。

“我那麽相信你，你爲什麽一次又一次的騙我？”莫宇軒一臉的痛楚，也幾乎是咬牙問完這句話。

這次輪到許湘思沉默了，她不想騙他的，可是就這樣走了，她又不甘心。

莫宇軒放在桌上的緊握成拳，眼裡滿是隱忍：“你太讓我失望了！”

“宇軒......宇軒......你聽我說......”

許湘思想去握他的手，可莫宇軒及時縮廻了自己的手，她的手落了個空，整個人也一下子僵住了，淚水掛在睫毛上，可憐極了。

莫宇軒看著她的面容道：“我今天來見你，是想問你一句話。”

看著一向對他很好的人，如今用這麽冷淡的語氣跟她說話，許湘思很不適應：“你問。”

莫宇軒艱澁的問：“從頭到尾，你都是在利用我嗎？”

他雖然猜到是肯定的答應，但還是想聽她親口說，這樣他才能死心。

許湘思怔了怔，睫毛輕顫了兩下，慢慢的垂下眼簾。

而後，她輕點了點頭。

莫宇軒的心裡一陣鈍痛，乾裂的脣瓣哆嗦了一下：“那你......對我動過心嗎？”

許湘思的心尖顫了顫，那句“動過”即將要脫口而出，卻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這輩子都出不去了，何必再給他畱下什麽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