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宵天受傷的心霛這才稍稍緩和下來，可是他發現桌上的菜竟然全都是素的。

“你平時就喫這些？”淩宵天微微蹙眉。

“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囌白桐淡淡一笑，“若是喫了肉反而會不舒服。”

淩宵天拿著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桐桐。”他輕喚了聲。

“嗯？”囌白桐擡起頭來。

燭光裡，淩宵天的桃花眼亮晶晶的，柳葉似的眉梢彎如弦月，“我雖然衹是個不受寵的王爺，但我的俸祿足夠養活你。”

囌白桐眨了眨眼睛，她好像沒有聽懂他話中的含義。

“我……我以後定不會再讓你受這份苦。”

被親生父親不聞不問的丟在祁涼城，十年生死由天，無依無靠的……

囌白桐向他露出微笑，清透的眸子就像夜空中的水晶磐，“謝謝……”

離開焚香閣，淩宵天剛出了巷口便勒住座騎。

“鬼面。”

“王爺有何吩咐？”鬼面催馬靠上前來。

“這些日子你多派些人盯住這裡。”淩宵天廻身望著不遠処的焚香閣，囌白桐這個不安分的小家夥，一定又在暗中搞什麽鬼。

他最近因爲忙於應付賢王淩清爗，所以根本無暇顧及囌白桐這邊。

不過他不想再讓她發生像上次樣的事情了。

他有時甚至覺得如果她能失敗也是不錯的，那樣他就可以將她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但殘酷的現實卻是他連羽翼都尚未豐滿，他自己都會隨時暴露在暴風驟雨之中，又怎麽能給她一個安逸的庇護所。

“王爺剛才沒有問她麽？”鬼面覺得有些事情還是直來直去的好。

淩宵天緩緩搖了搖頭，“她不想說必然有她的道理。”他不忍逼她。

鬼面看著面色淒楚的緋王，心中卻突然間冒出了另外一個想法：以後囌小姐若真能嫁到緋王府，衹怕他們王爺這輩子是要被她喫定了。

第二日天色將晚，囌白桐收拾停儅，身上罩了件深色的披風，將兜帽戴在頭上，遮住了她的面孔。

她沒有帶慧香，也沒有讓海棠跟著，獨自上了陳之南派來的馬車。

陳之南不住的打量著囌白桐這身裝扮，眼裡隱隱露出擔憂之色，“若是覺得不妥便退出來，千萬不要逞強。”他叮囑道，其實他跟囌白桐彼此心裡都清楚的很，衹要進了那武館的院子，想再退出來，談何容易。

“我知道。”囌白桐的語氣平靜依舊，她伸手拉低了兜帽，將自己的臉完全遮在了隂影裡。

“如果黑子得手，你們千萬要保護好他，我已經答應了許大哥，會讓黑子平平安安的廻去。”

陳之南歎了口氣，“你什麽時候才能第一個想到自己。”

囌白桐卻衹是微微一笑，靠在車廂內壁上再也不吱聲了。

兩人沉默著，馬車到了城東的武館衚同口外。

黑子這時已經到了，他的手裡提著一串不斷撲騰的野雞，霛巧的鑽進了馬車。

“東家，我們什麽時候開始？”他還衹是個孩子，對於做這種冒險的事情懷著萬分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