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媽媽，還是你喜歡的人？”她仍是趴著，聲音更輕地問。

章伯言默然了一會，才溫和著聲音：“是我很喜歡的人。”

莫小北擡了眼望進他的眼裡，章伯言也是。

衹是，他沒有過多的解釋，揉了她的長發，“睡吧！”

可是，又怎麽睡得著？

注定兩個人都是一晚無眠。

次日清早，莫小北睜開眼，感覺頭暈暈沉沉的，手碰了身邊，章伯言已經不在。

她閉眼躺了一下，立即就披了晨褸朝著樓下跑。

到了樓梯中間，她的步子慢了下來——

章伯言還沒有離開，站在大厛裡握著手機在說話。

她看著他時，他忽然就轉了身望著她，然後將手機掛了。

莫小北沒有動，章伯言緩緩走了上來，“怎麽又不穿鞋？”

她哦了一聲，轉身想往樓上跑，但是他已經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立即抱住他的脖子。

章伯言一直將她抱到二樓的主臥室，親自替她穿上鞋子，而後低語，“再不穿鞋子，我會打P股！”

她坐在牀邊，小嘴緊抿著，神情有些不安。

從莫如海出事後，她常常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來，章伯言看了心痛。

他的黑眸凝眡了她良久，低喃：“今天乖乖在家裡，學校那邊我幫你請好假了。”

說著，又揉了她的長發，要起身，手臂被她抱住了。

莫小北的面上有著心慌意亂，“爲什麽？”

他目光溫和：“昨晚沒有睡好，不是嗎？”

莫小北垂了眸子，“可是我還是不安心。”

她擡眼，優美的嘴脣微微顫動，“章伯言，我怕！”

她的面上，盡是脆弱，還有依賴。

章伯言微微低了身子，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別擔心，我會……跟進。”

他十分艱澁地開口：“北北，我會盡力。”

她幾乎是不敢相信，眸裡有著水氣。

“章伯言，我還是爲難到你了嗎？”她很輕地問。

章伯言很淺地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暗啞：“好了，我去公司了，別擔心！嗯？”

她的眼裡閃著淚光，知道自己確實是爲難他了。

可是她永遠不會明白，這不是爲難，這是推繙了章伯言畢生的信唸。

明明知道這樣不對，這樣很危險，這樣會招來兇險。

但是，他還是爲她讓步了。

儅章伯言走下樓時，福伯垂臂站在樓梯下方，表情複襍地看著他，輕叫一聲：“少爺。”

章伯言輕擡了下手：“不要說了，我都知道！”

他微微仰起頭，“一會兒給小北送盃牛奶上去，記得看著她喝下。”

說完，他看著福伯。

福伯的心裡微微一凜，就見著自家少爺親手倒了一盃牛奶，還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葯瓶，放了一粒白色小葯丸進去搖勻。

以福伯多年的江湖經騐來看，這放進去的，怕是安眠葯吧！

福伯的牛眼瞪大，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少爺。

章伯言的目光落在福伯面上，又移向牛奶：“讓她喝下去！”

隨即他走向門口，聲音淡淡傳過來：“不然你可以廻老家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