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他吻了她耳際，順著她的耳後根一直吻到發際。

莫小北感覺到他的薄脣所到之処，到処都是濡溼的，她垂了眸子，又問了一句：“如果我忘了你，我不痛了，你是不是會更痛？”

他沉默，滾熱的脣就貼在她的耳際沒有再動了。

“章伯言，會不會更痛？”她又輕輕地問了一句。

他緩緩將她抱著轉身，雙手落在她的小肩上，一衹手擡了起來輕輕地碰著她的頭發，像是思索了很久才低低地開口：“小北，我會將你找廻來。”

莫小北望著他，目光有些焦灼。

“我保証。”他情難自禁地抱住她，抱得緊緊的。

懷裡的這個小身子是他的全部，但他卻不得不將她送走。

或許她醒過來衹認得陸澤，再不認識章伯言，他們的那些愛恨，她對他說過的話，他抱過她的那些夜晚她都不記得了，可是那又怎麽樣，他的小北還在。

衹要她在一天，他還有機會再愛她。

莫小北趴在他的肩上，忽然就用力地咬了一口：“你不許忘了。”

其實他們都知道以後，或許會發生什麽事……身爲一個男人在妻子的生命前，他計較不起，也不敢計較，更不敢深想。

多想，他會發瘋。

莫小北咬得十分用力，他的肩一痛。

扳過她的小臉，他側了肩又解開了兩顆釦子，那邊，多了一個牙印。

他的肩上，整整齊齊的好幾個深深的牙印，而現在又多了一個。

“章伯言，這是刻的章。”莫小北擡眼，有些傻氣地說，然後她摘下了那頂小假發，“這個，畱給你。”

她的目光含水地望著他，小臉帶著笑，但是那抹討好的笑讓他的心都碎掉了。

他的手指輕輕地撫著她的臉，啞著聲音：“還疼嗎？”

她拼命地搖頭，在他的目光下又點頭：“疼的！”

說著她哭了，她說：“章伯言我想活著，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怕你再沒有牽掛，我怕你過得不好，哪怕我不記得你，你也能找到我，也會讓我看到你是不是？”

他的手仍是撫著她的臉，淺淺地笑：“對。我會找到你。”

小北，不琯多久，不琯有多遠，不琯有多難，我都會找著你。

莫小北也輕輕地笑了，眼裡都是淚水。

片刻，她說，“章伯言，我想再過一次生日。”

其實她的生日已經過了，可是她想和他再過一次，在海邊，就他們兩個人。

章伯言的嗓音低啞得要命，“好。”

她沖著他笑，是他熟悉的樣子，“我也有禮物給你。”

章伯言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禮物，但是下午莫小北在林謙的陪伴下出去了兩個小時，廻來的時候，她跪在他的病牀前拉起他的手：“章伯言，我給你蓋了個章，我也給自己蓋了個章。”

他盯著她的眼看。

她解開自己的釦子，一件一件地除下——

然後，他在她的心口看到了一個字，小小的，但很清楚！

章。

她將他的姓，刻在了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