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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那之后过了几日,她出门和表姐去逛街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唐渊,从唐渊嘴里两人知道了沈惟铮下个月就将奔赴西北的消息。

  说到西北边塞那边的艰苦时,他唏嘘感叹,“名泉关那种地方,啧啧,反正我是受不了那些苦,还是京城这个安稳富贵乡更适合我这种侯门贵公子,和阿铮这种舍得对自己下狠手的人可真是没法比。”

  从听到自家兄长打算从军西北这个消息后,沈蕾的面色就不复轻松,她眉眼中是再清晰不过的担忧与惊惧,丝丝缕缕尽数化为牵挂与压抑,“名泉关?大哥真的决定去这里?”

  唐渊点头,“确实,我劝过拦过,但很可惜……”

  这未尽之语在座三人显然了然于胸,沈蕾这下子彻底没了那点残存的侥幸之心,满心只为兄长担忧,姚青垂头看着手边白瓷杯中的碧色茶水,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除了时间上有所变化,有些事情该来的还是来了。

  名泉关,这对姚青来说也是一个有着深刻记忆的地名。

  国朝同西戎人接壤的土地上,伫立着诸多关卡要塞,名泉关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座要塞,地势要冲,城台墩台堡城星罗棋布,以内城、外城、城壕三道防线形成重叠并守之势,若说防御,可谓是固若金汤。

  偏偏固若金汤的要塞正是西戎人南下的首当其冲之地,据说每年死在要塞的士兵多达万数之众,边塞的城墙上流满了自己人和敌人的血,一年又一年层层洗刷下来,形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黑墙。”

  这样一个地方,想要活下来只能靠运气或者实力。

  “既然大哥已经拿定了主意,那我们能做的,就是替他多准备些行礼了。”沉默许久后,沈蕾叹息道。

  唐渊笑笑,“劳烦二妹了,虽然阿铮不说,但你我都知道,他心里是念着你们的情谊的。”

  沈蕾很想笑一下,但可惜怎么都扯不开嘴角,磨蹭许久后终究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我知道大哥志向高远,但那也实在是太危险了……”

  对此,唐渊只不紧不慢的接上了一句话,“牵挂少,才敢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这话一出,沈蕾默然,唐渊视线落在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小姑娘身上,挑了挑眉,看来,有些人比他认为的心狠且沉得住气。

  这次相遇之后,两人再没见过唐渊,本来正为婚事操心的沈蕾重心立刻放到了自家大哥从军西北一事上,每日里忙忙碌碌操心着要如何弄来更多更好的药,抑或者为自家兄长准备一些得用的东西,连带着蓄意讨好佳人的闻程都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和忙碌的沈蕾相比,姚青就显得清闲且漫不经心了,她每日里看似忙碌,但真要论起来,其实真正做的事情并不多。

  尤其是对比一心为兄长着想的沈蕾,她颇有几分置身事外的冷漠与无动于衷。

  这种冷漠,直到某一天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

  作者有话要说:  qaq今天特别累,仍旧短小更

  明天缓过来会开始尝试多更的

  第26章

  因为想要替即将远行西北的兄长准备行李, 沈蕾最近都忙个不停, 姚青虽说并不想插手,但看着表姐发愁为难,她到底做不到真正的冷眼旁观,一旦选择插手, 这一来二去的就做了不少事情。

  忙着忙着, 最后就顺手将两人所住的院子从里到外重新收拾了一遍, 意外就是在海棠收拾东西时发生的。

  那会儿姚青正抱着大黄呆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院子里丫头们井井有条的忙碌, 她手里拿着酥脆的小鱼干喂猫, 笑容松快又心满意足。

  海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手上抱着个眼生的匣子, 等姚青注意到她,她小跑几步走近,神色中是掩不住的震惊与忐忑, “姑娘, 您快看这个!”

  呈到眼前的匣子外在并没有什么特别, 等姚青视线落到匣中那些东西上时, 几乎是立刻坐直了身子, 还因为手上不由自主的用力抓疼了怀中的猫而惹来对方一声抱怨。

  将被抓疼的大黄轻手轻脚的放回地上,姚青看向海棠,声音紧绷,“先回屋。”

  外面人多口杂,不是适合谈话的好地方。

  海棠抱紧匣子, 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回了屋子,关上门将一切拦在外面后,她才看向站在桌前面色沉重的姑娘。

  匣子里的东西虽然很贵重,让没见过什么大富贵的海棠心怦怦跳,但应该不至于让自家姑娘脸色这么差吧?

  她有些疑惑,却并未贸然开口打扰似乎正沉浸于思考的主子。

  不同于自家丫头的震惊是因为东西贵重,姚青的震惊另有缘由。

  第一眼的惊骇过后,姚青压下内心震惊,将匣中的钗环步摇拿出来一一细看,终于确定那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些。

  虽然像,但并不是,这么想着,她再看这个木匣,终于记起它到底怎么来的了。

  是上次沈惟铮送她的谢礼,只不过她拿回来后就收了起来,从没打开看过,若非这次凑巧海棠收拾东西时打开,她只怕早已忘了。

  看着桌上那个眼熟的由品相出众的宝石攒成的桃花步摇,姚青眼皮跳了跳,虽然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但也足够相像,做的人除非见过真品,否则做不到这么相似。

  至于真品,姚青咬唇,一个她曾经亲手设计命人打造的步摇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她喜爱那株野桃树,所以才有了那支后来甚为喜爱的桃花簪,但无论如何,它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成为沈惟铮送她的谢礼。

  “姑娘?”见自家主子面色越来越难看,海棠不免提起了心,声音都有些小心翼翼,“你还好吧?”

  “我没事。”姚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间动荡,对担心她的贴身丫头道,“你先去忙吧,我想些事情。”

  海棠犹豫着去了,等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时,姚青动作粗鲁的将匣子里的所有东西倒空,有了之前的步摇打底,再看到一件似曾相识的衣裙时,她已能保持冷静。

  这些形似旧物的东西所仿造的真品曾经属于她,只是属于的是上辈子身为沈家妇的姚青,而并非如今的晚晚。

  衣裙暂且不提,一个独属于她的桃花簪经由沈惟铮的手送到她这里,很难让她不胡思乱想。

  隔着窗,外面天光大亮,姚青闭上眼,仔细回想着近些日子同沈惟铮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重要的不重要的记忆都被她翻找出来,找寻着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最后,等她睁开眼时,已经确定沈惟铮身上并不存在同她一样的情况。

  若是沈惟铮回来,姚青第一次去做如此设想,很快,她发现自己并不能想象出那个身为她丈夫的人回来之后会如何。

  他封狼居胥立不世之功时她死于非命,身为她相伴多年的丈夫和一双儿女的父亲,沈惟铮应当会查明她死去的真相,但也就如此了,自那之后,儿女们会深深的记得他们离世的母亲多年,至于他,应该会迎新人入府,至于中间到底会隔多长时间,就看他的心情和其他人对他婚事的热衷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