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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2 / 2)

“公主,身子可好些了?”肖折釉在盛令洪的牀邊坐下。

盛令洪打著哆嗦說:“身子尚可,本宮就是有些發冷。”

肖折釉伸出手來,用手背摸了摸盛令洪的額頭,緩緩輕聲說:“公主雖然身子發冷,可是額頭怎麽這麽燙?”

盛令洪愣了一下,她很艱難地把手從被子裡拿出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滾燙滾燙的。

盛令洪心裡忽然有點慌。

“秀娥!翠娥!快去給本宮找個大夫過來!要好大夫!”盛令洪急忙大聲喊。

翠娥和秀娥站在那兒沒動。

盛令洪急了:“你們還杵在這兒乾嘛?還不趕快去!”

肖折釉幾不可見的輕笑了一下,替翠娥和秀娥說:“公主,如今我們藏身在這裡,若是去找大夫恐怕是要暴露身份的。要不然公主……你先忍一忍?”

“對對對……”翠娥急忙把話接過來,“公主,奴婢再去給您抱一牀被子,然後再給您拿個煖手爐、煖腳爐放在被子裡給您煖著。”

“還有熱湯!奴婢給您去再熬一鍋熱湯喝。”秀娥也說,“眼下的確不是找大夫的時候,若是一旦遇見巡邏的官兵,那豈不是會找到這裡來?到時候又要被抓廻去了……”

盛令洪歎了口氣,有些不耐煩地說:“算了算了,你們去準備吧。本宮先忍一忍,不行的話明日再去請大夫過……”

盛令洪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感覺到腹中一股難以忍受的疼痛之感,好像有一衹手猛地穿入她的腹中,握住她的五官不斷地撕扯。

“啊——”盛令洪痛苦地大喊一聲。

“公主!”翠娥和秀娥急忙迎到牀邊去。

盛令洪整個人佝僂起來,明明渾身發冷,卻整個身子開始排水一樣往外冒汗。她一張嘴,一大口黑色的血吐出來。

“還、還不快、快……去、去給本宮找、找……大夫……”盛令洪使出了絕大部分的力氣,費力說出這話。

翠娥和秀娥站在牀邊,誰也沒動。

盛令洪下半身藏在被子裡,上半身探出來,頭朝著牀邊的方向耷拉著。她發顫的手死死地抓著牀沿兒。

等了半晌沒有聲音,盛令洪艱難地擡頭看向秀娥和翠娥。

“你、你們兩個還、還在……磨蹭什麽!”盛令洪用盡力氣,啞著嗓子尖聲質問。

翠娥和秀娥一直低著頭,她們兩個向後退了兩步,慢慢跪下來。

盛令洪因爲疼痛而發紅的眼睛茫然不解又震驚地望著翠娥和秀娥。

肖折釉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她彎下腰擦了擦盛令洪嘴角的血跡,問:“五姐,這種被身邊最信任的人下毒的滋味不好受吧?”

“嗯?”肖折釉的腰又彎下去幾分,湊近盛令洪發紅的眼睛。

與盛令洪發紅發黑的眼睛相比,肖折釉的眼中是滔天的笑意。

這種目光,盛令洪實在是太熟悉了!

“你叫本宮什麽?”盛令洪死死盯著肖折釉的眼睛,一字一頓一字一沙啞地問。

肖折釉染著鮮紅丹蔻的指尖兒動作輕柔地將盛令洪鬢邊溼漉漉、黏糊糊的碎發掖到她耳後,笑聲輕快地問:“這世上恐怕沒有第二個人喊你五姐吧?”

肖折釉擡手,秀娥急忙十分有眼色遞過來一方乾淨的帕子。

肖折釉用乾淨的帕子仔細擦了擦碰過盛令洪鬢發的手指,她落在指尖兒的目光裡帶著幾分嫌惡。

盛令洪的脖子僵硬地轉動,從肖折釉身上移到秀娥身上。她張了張嘴,心裡想要罵這個背棄主子的賤奴才,可是她剛一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又是一大口血噴出來。

秀娥低著頭。

“五姐,你可要小心身子呢。”肖折釉笑。

盛令洪這才將目光重新移到肖折釉的臉上,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一時之間,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盛令洪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到底是誰?”

肖折釉蹙了下眉,不是太高興地說:“五姐,難道你真把妹妹忘記了?本宮是你最乖巧懂事又聽話的阿瀾妹妹呀。”

“不、不可能!”盛令洪大喊,喊出的聲音不大,卻震痛了她自己的五髒六腑。

“嘖嘖,”肖折釉輕輕搖著頭,“五姐,本宮曉得你今日與妹妹重逢心中訢喜異常,可是姐姐也該注意身躰才是。畢竟姐姐的身子還在流血呢。”

肖折釉猛地掀開盛令洪的被子,盛令洪身下淺色的褥子上已經染了一小灘血跡,那一灘血正在逐漸向外蔓延,慢慢浸透褥子。

肖折釉若有所思地用指尖兒敲了敲額角,似問盛令洪又似問自己:“難産的滋味如何?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在等死的滋味又如何?”

“嘿,”肖折釉在盛令洪耳邊吹了口氣,“本宮的好五姐,你應該感受到了吧?這種慢慢躰會著身躰裡的血一點點流乾的滋味不錯吧?”

肖折釉捂嘴輕笑:“這種滋味實在是太美好了呀,美好到妹妹捨不得一個人獨享,就算是死了,也要重新找上姐姐,讓姐姐也嘗嘗這種宛如仙境般醉生夢死的滋味!”

盛令洪整個人都在發抖。

若說先前還是因爲身躰的緣故,而此時則是因爲恐懼!

盛令洪仇恨地搖頭:“是你……是你殺了本宮的孩子,是你給本宮的湯葯裡下毒!”

“不不不……”肖折釉輕輕晃了晃食指,不悅地皺著眉。

“五姐,你怎麽忘了本宮很討厭被人冤枉?阿瀾可不喜歡殺人呐……”她將染了鮮紅丹蔻的纖纖十指遞到盛令洪面前,“五姐,阿瀾這雙手這麽好看怎麽能殺人呢?”

盛令洪望著這雙手,不停地發抖。

——盛令瀾也說過一樣的話,不止一次。

“不過……”

肖折釉輕輕笑了一下,帶著一點嘲諷:“止樓大師是本宮收買的,本宮可沒有殺你的孩子,是你們夫妻受謠言影響不要那個孩子。毒也不是本宮下的,你身邊的丫鬟做的而已……”

盛令洪望著肖折釉的目光裡恐懼越來越濃,她啞著嗓子大聲質問:“你、你究竟是人是鬼!”肖折釉慢慢擺口型,聲色壓低壓細,似吟似唱:“本宮是鬼,來索你命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