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畢竟謀殺嫡公主，還欲刺殺廢太子，怎麽看都是重罪。最可怕的是，她從前不知道說了多少謊話，此時也已經……不攻自破了。

“要換了我，我也睡不著。”甯棒槌喃喃道。

顔清沅無情地揭穿了她：“你已經睡不著了。”

“……”

甯昭昭憋了一會兒，又道：“你說……宋顧謹，這會兒在乾什麽？”

被剝去官服逐出宮……是已經被捉廻鎮遠侯府暴打一頓，還是還在外面淋雨？

顔清沅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一口咬住了她的胸尖。

甯昭昭喫痛，倒抽了一口冷氣，感覺他的手已經開始探進來了，連忙道：“你別……雖然我這都三個多月了，但，但你也要節制些啊！”

顔清沅繙了個身半覆住她，道：“那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們來說點別的。”

“說……什麽？”甯昭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顔清沅的大拇指摩挲著她的脣，啞聲道：“我記得我可從來沒教過你這個……你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

甯昭昭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才滿臉通紅地道：“顔清沅，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麽你沒教我，難道非得你教我嗎？”

他竟認真惱了，道：“我的小棒槌，這可不是誰都會的，有些人一輩子都沒聽說過呢……你最好乖乖告訴我，不然，今晚喒們倆都別睡了……”

“……書上看來的？”甯昭昭衹好道。

顔清沅立刻道：“你騙誰呢，除非是花樓裡的頂級春，宮，才會有這些招式。難道有人給你帶了那種書？”

越說越覺得可疑，她一個大姑娘怎麽會有那種書？衹有男人才會來往花樓，難道是男人帶給她的？

甯昭昭：“……”

不會吧，這竟還是個稀奇的？

過了一會兒，她惱道：“顔清沅，你以前竟然還逛花樓！你髒死了，趕緊給我下來別碰我！”

這下輪到顔清沅膛目結舌。

甯昭昭恨不得立刻就暴打他一頓，掙紥間竟真把他給踢下了牀！

顔清沅被踢到底下，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一會兒，才爬了起來，索性把寢衣脫了丟去一邊，鑽進被窩裡把她抱住了。

“你脫衣服乾什麽！”一碰到那熱燙的肌膚，甯昭昭就炸了！

“不是你把我踢到地上去滾了一圈兒？都弄髒了難道還穿進被窩？”

甯昭昭是真想抽他了。

顔清沅試探了幾次她都反抗得很厲害，衹好偃旗息鼓，親了親她的胳膊，道：“睡吧，我不閙你了。”

甯昭昭輕輕哼了一聲，好像還不太高興，後來才縮在他滾燙的懷裡不動了。

這麽閙了一場，他心裡倒是突然輕松了很多。

過了一會兒等她睡熟了，他又爬起來親了她幾口，笑著自言自語：“你這個棒槌。”

……

那一夜的京城，是大雨洗不去的血腥。

鎮遠侯收到聖旨已經是後半夜，同時被帶廻來的，還有已經除去了官服，被淋得渾身溼透的宋顧謹。

薑夫人匆匆忙忙地跟隨丈夫出來接旨，一眼看到宋顧謹，頓時差點昏過去：“我的謹兒啊！”

宋顧謹雙手被枷鎖所縛，跪在了地上，低聲道：“爹，娘……”

太監宣完聖旨，宋顧謹被革去官職，流放三千裡，語氣裡也有些憐憫，道：“侯爺，夫人，有話趕緊趁現在說吧。喒家還要看著人押入大牢，明日一早便流放。”

流放三千裡，這跟要宋顧謹去送死何異？

薑氏幾乎瘋魔，不可置信地沖向宋顧謹：“我兒，我兒怎麽會被流放……一定，一定是哪裡弄錯了，弄錯了！路公公，我這就跟你一塊兒進宮，見皇上，見貴妃娘娘……”

“皇上親自下的聖旨。夫人呐，您就惜福吧，起碼人還在呢。麗嬪耿家，已經被滿門操斬啦！”

麗嬪可是宋貴妃的人！

鎮遠侯喫了一驚，連忙問道：“那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如今倒是安好……囑咐老奴帶出來一句話，讓您，稍安勿躁。”

鎮遠侯一凜，連忙道：“來人，快扶夫人進去，快！”

薑氏被兩個僕婦拖住，依然還在大嚷：“侯爺，侯爺！”

鎮遠侯看了一眼跪在雨裡的兒子，衹覺得又氣又心痛，雨砸在身上就跟冰渣子似的，幾乎在他心頭一打一個洞！

“你差點害得我們宋氏一家給你陪葬！從今天起，我們宋家沒有你這個逆子！你也不許再對旁人說你姓宋！”

宋顧謹低著頭，任父親一腳狠狠踹了下來，雙手緊緊握著。

他最終，是落下了淚。